变!一切都在变!
又过年了,村中的碓房里再没有“吱——呀——嗵,吱——呀——嗵”的声音传出来了,曾经热闹的碓房冷寂了。村里有两家买了电动磨粉机,一个圆形的铁筒出口,扎上了一条长长的白布袋子,袋子的另一头也扎紧了。电闸一合,电动机呼噜呼噜转动起来,白布袋子就被吹得胀鼓鼓的。米从入口处一瓢一瓢舀下去,米粉就困在了袋子里。磨好了,胀鼓鼓的袋子也瘪了下去,萎蔫在地。打开另一头的扎口,往竹篾编的谷箩里一倒,挑回家就上锅蒸羔了。
这是大型的磨粉机,还有小型的打粉与打浆机。比如你想磨两斤米粉蒸猪肉吃,那就用小型的打粉机去对付了。厍里村人冬天爱用早米制作一种叫粉皮的食品。这种食品的做法其实很简单,就是先将早米用水泡上一两天,在石磨上磨成米浆,米浆要稀稀的流得动,锅里蒸上两锅热水,拿勺子盛一小勺米浆到一个铁皮筛子里——说是筛子,底面并没有孔,是整块的铁皮,只是和筛子的外形比较相似——倾斜了筛子让米浆流动得糊满了底面,筛子两边有弯曲的提手,提着往热水翻滚的锅里一放,盖上锅盖,只一会儿打开锅盖就好了,三四片筛子交叉使用,这片下锅,那片起锅,慢慢从筛子里撕下粉皮,晾到竹竿上,晒到大半干时,就拿手撕或剪刀剪成小块的,就结束了。要是米浆里搀点红薯的淀粉就更好了,因为那样蒸制的粉皮放到开水里一煮,吃起来更加滑溜,厍里村人说你要嚼它要吞的。
像这打粉皮的米浆以前都是在家里的石磨上磨,老婆在前面左手抓了磨把头,右手拿小瓷勺子一勺一勺地往磨眼里送米和水,老公在后面双手抓了磨把尾,左腿向前,右腿向后撑开,身子就前仰后合地磨了起来:“吱——呀——,吱——呀——”这真是一件考验耐心的事情,这个桶里的米一点一点减少着,那个桶里的米浆一点一点涨上来。那声音要持续到好夜深。
邻居听了,老公就问:“糯米糍家在做啥的?”
老婆答:“你傻呀,磨浆打粉皮都不知道?睡吧。”
现在好了,村中的石碓不用了,家里的石磨也不用了,老公老婆不用去踩那石碓、拖那石磨了,多省事。
人更在变。
冬瓜的女儿桃红,长得高挑丰满,该凹凹,该凸凸,全身上下一派无限春光。她在村里是最时髦的。干活时全身捂得严严实实,把太阳当贼一样防了,不干活时,穿着短袖子上衣,那一双粉藕一样的手臂就露了出来,白得让人眼花,头发不扎辫子了,披散着在肩上,在风里飞动。村里人说那上衣不是穿在身上的,是拿布把身子捆绑起来的,包粽子。下身套一条喇叭裤,大裤脚晃来晃去,腰胯部却又是绷得紧紧的,让你担心她那裤子会突然胀破了缝。走起路来一截杨柳腰肢袅袅婷婷地荡漾着,胸脯挺拔,丰臀突兀,脚下的高跟鞋敲打得青石巷里的石板路面哆哆地响,走过来走过去都是一阵香风浮动,还嘴上哼着歌儿:
小城故事多
充满喜和乐
若是你到小城来
收获特别多
看似一幅画
听像一首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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